鄃芫

洄游（二）

占tag致歉。
是一个大庚小昀的故事。现pa。
满足一下长庚（我）吃奶昀的愿望。
伪叔侄。年上。养成。
私设满天飞，ooc预警！！！
人物是甜甜的，ooc是我的。

二

这是长庚自搬出来独居之后第一次动用李家的人际关系，他想了很久，还是和大哥李丰打了个招呼。

李丰意外的宽容，什么也没说，也没要求看看孩子，只是默认。

倒是李丰的夫人，长庚的嫂子跑来瞧了一眼，捏了捏他细瘦得不成样子的胳膊，细声细气地嘱咐长庚如何照顾孩子。

末了，又道：“我看这孩子也到了能上学的年纪了，你瞧是过完年，或是待明年九月便送去上学吧。你若是学业忙管他不到，便由我们管照着。”

长庚的嫂子出自名门，未嫁前是京华出了名的大家闺秀，温柔和煦，未语先笑，是个很好的人。彼时尚未过世的李家老太爷，也就是长庚的爹，曾评价她“温儒大方，气质如兰”。

而长庚对她最深的印象，就是温柔。李老太爷有两任妻子，发妻因病去世后，他续娶了个外国女人，生下了长庚。然而他这续弦也薄命，生下长庚后不久也去了。恰好此时大哥李丰娶妻，娶的就是这位以温柔出名的名门闺秀。

长庚就是她带大的。

但她并不懦弱，这个女子，曾不惜违背公爹遗愿，为执意搬出李家住的长庚说话，为他向大哥李丰求得了一套顾园的宅子，和之后搬来的陈轻絮隔了半个小区。

是以长庚一直对这位嫂子敬重有加，把她作长姐、作母亲看待。

许是曾经遭遇过非人待遇，顾昀的反应一直要比旁人慢半拍，显得他似乎与这个世界不大合拍，说话也有点捋不直舌头，含含糊糊的。

当嫂子走到门口，准备告辞的时候，顾昀口齿清晰地喊了她一声：“再再！”

她回头冲他笑笑：“我要走啦，下次再来看你哦。”

“要带摆摆。”顾昀很有一番将军气势地指挥。长庚把他抱起来，冲嫂子歉意地笑笑：“不用管他。”

嫂子摇摇头，嘴角仍挂着那让人很舒服的弧度：“没关系，他很可爱。”

说罢，又对顾昀说：“好啊，下次来给你做摆摆吃。”

李丰虽然同意长庚出来独居，还买下了顾园的这套房子给他，却实在是因被妻子的枕边风吹烦了勉强答应下的，想着房子给是给了，不给付水电煤气物管这些杂七杂八的费用长庚还是得乖乖回家住，于是没有一并承担这房子的水电煤气物管费的缴纳。

然而长庚小小年纪就做得一手好生意，把高他一级、父母常年不在家但希望能找个地儿托管儿子的沈易给骗来同住，房租不用付，包了水电煤气物管费就行。

鉴于不用交房租还有人管儿子，沈父答应得十分爽快。

沈易这几天为了论文干脆夜宿图书馆，已经有两三天没回来了，故而并不知道长庚在陈轻絮家门口捡到只小团子带回家养的事。

是以此刻刚拿钥匙开了门，甫一推开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小顾昀，沈易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就两三天不在，长庚怎么就多了个这么大的儿子呢？！

“长庚！”他嚷嚷，“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儿子？”

长庚的声音从洗衣房里飘出来：“你说谁儿子呢？”

“这沙发上这个不是你儿子啊？不是你儿子那是谁的？”他一低头，发现顾昀鼓着腮帮子有些仇视地盯着他，不禁背后一凉，音量也不自觉小了很多。

他开始反应自己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尤其是这小祖宗。

长庚带顾昀去上户口的时候，填的关系是兄弟。

陈轻絮曾很陈恳地建议他填父子，然而长庚才二十芳华，并不想这么年轻就多个这么大的儿子，并且顾昀也对父子这一关系表现出了极度排斥，于是很坚定地填了兄弟。

长庚抱着洗衣篮走出来：“陈姑娘家门口捡到的。”

沈易还来不及震惊一下，就听长庚继续道，“我领回来养了，以后就是我弟了。”

“不是，等会儿，你想好了？”沈易把电脑往沙发上一扔，“你才几岁，自己都没长大，居然要养小孩？你知道该怎么养吗？还有还有，他是要上学的吧，你打算送哪所学校去？你学医，以后肯定没多少时间管他，就这样放养啊？你以后结婚找女朋友，是不是还要问一下人家愿不愿意接受这小孩？李旻你是脑子进了水还是被驴踢过啊，捡到就捡回家是吧，这可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阿猫阿狗，你想清楚没有啊？要我说你赶紧的给送走，养不好别逞强……”

长庚面无表情地把洗衣篮撂在地上，抬手堵上了耳朵。顾昀瞪着他，紧紧拽着他的衣摆，硬生生把他腰拉弯了下去。

长庚：“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追不上陈姑娘了。”

沈易：“唔唔唔！”长庚上前抱开顾昀，沈易如获重释般直起腰，大口喘了几口气：“这孩子多大了你还抱来抱去的，也不怕宠坏了。”

“嗯？测了骨龄，七岁半。”长庚看了看窝在怀里的顾昀，“医生说他膝盖有问题，两天后动手术，手术前后三天最好少走动。”

顾昀在长庚怀里对沈易做了个鬼脸。

沈易：……woc

他好不容易交上了论文，回家指望放松一下还被小孩嘲笑，这真是经年法律虐哭，一朝稚子嘲笑啊！

“不过说正经的，”沈易一边在冰箱里找吃的一边问，“你真的要养？”

“我本来打算给送回去，”长庚把顾昀放回沙发上，“不过后来改变想法了。”

“然后你就养着？”沈易从冰箱里捞出一听啤酒和一个面包，“你大哥知道吗？”

“上户口都是他疏通的关系。”长庚淡淡的。

沈易一愣：“你……”

“没办法的事。”长庚耸耸肩，“谁也不可能一辈子斩断和家的联系，有的时候你的出生就注定了你必须做什么，不做什么。”

是因为头上还有两个哥哥，怎么都轮不到他继承大梁集团的总裁，长庚才能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学自己喜欢的专业。但这也注定长庚一辈子都会活在李家的庇荫之下——谁都说不上这是好是坏。

·

次年八月三十一，在长庚一年来坚持不懈地用各种鱼肉蛋奶的投喂下，顾昀成功追上了同龄人的标准健康体型，成功达到了长庚认为可以送进学校的标准。

尽管顾昀此时按正常孩子的年龄应该上二年级，而长庚坚持让他从一年级上起，成功使小顾昀成为了一年级级头。

毕竟聪明到其他同学都还在纠结二位数加减二位数的时候，已经能算到三位数加减二位数的人，是要和别人不一样很多，就像是自带狂拽酷炫buff一样。

长庚不算是个好家长，除了刚开学那会儿天天接送顾昀上学，多数时候他都只能早早地把顾昀送到学校，到了下午放学，顾昀自己回去，长庚的大嫂偶尔会来接他。

顾昀很喜欢大嫂来接的下午，这个时候只要他稍微撒个娇，她就会给他买盐酥鱼。长庚平常不让他多吃，说是高油高盐的油炸食品吃多了不好。但如果是大嫂买的，他就不好多说什么，也不会拦着不让顾昀吃完一整包。

小学的作业不算多，顾昀为了匀出时间看动画片，总是在学校就又快又好地完成了大部分，只留一小部分回家做做样子——多数时候是英语。

虽然长庚不太懂现在的小学一年级就开始学三位数加减三位数是不是太早了，不过英语这种以前小学三年级才加入主科套餐的科目什么时候混进了小学一年级？

顾昀天生和英语不对付，abcde往他眼前一摆就跟天书似的，how old are you老师强调几次三番还是被他翻成“怎么老是你”，导致长庚和英语老师齐齐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天地良心，顾昀摸着自己没几两的良心发誓，他是真的一见英语脑袋就一片空白。

陈轻絮听说此事，凑过来看了一眼顾昀的英语试卷，被顾昀的直男式翻译雷了个外酥里嫩。

沈易自告奋勇给顾昀补习英语，没一周就放弃了。沈易是这么对长庚说的：“……我觉得他上了中学能保持及格就行了，你别对他要求太高。这小兔崽子压根就不想学，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都知道八月是August，他给翻成eight month，这不是存心的我沈易名字倒过来写。”

顾昀对此是这么解释的：“我又不出国，学什么英语嘛。而且我真的不是存心不学的，我是真的记不住嘛。”

若干年后顾昀为自己的这句话干了一碗蛋炒饭并发出了“真香”的声音。

幸好小学英语尚未加入主科套餐，顾昀的另外两门主课也学得不错，一直稳定在95+，没让他操心过。

在长庚多次与顾昀就英语长谈、并给顾昀请家教补课一月未果后，只得一边这样安慰自己，一边放任自流，没再管顾昀的英语成绩怎么样。

时间就在顾昀一页页翻过的课本，一寸寸拔高的身高和长庚整日家、学校和医院三点一线的生活中过去了。

等长庚再次定神仔细打量他捡回来的这个小孩的时候，已经是七年后的秋分时节。大嫂给顾昀买了条新围巾，并委婉地提醒了长庚一下顾昀已经到了生长发育的又一个高峰期，要他隔段时间就注意一下顾昀的衣服是否还合身。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跟着大嫂身后的男孩早已长高，不再是以前面黄肌瘦的样子，挺直腰杆的时候已经齐了大嫂的眉毛，自己的脖子。饭量也大了很多。

在沈易第N次因为饭煮少了而不得不在吃饭期间去煮面之后，他深深感觉到了养大儿子饿死老子的恐惧——论家养的小盆宇吃饭要拿大碗吃的恐惧。

长庚正在市陆军医院轮转实习，一周七天，除了早饭能在家里吃，基本上着不了家，是以对顾昀的饭量不甚清楚，只是听沈易抱怨过几次，有一点模糊的概念。

直到某天轮到他放假，做饭时他只舀了三杯米，正拿着法律书狂背的沈易插了句嘴：“少啦少啦，你多煮点，再舀一杯。”

“多了吃不完，下顿再煮新的。”长庚把米杯放回米桶，转身淘米。

“不是，我说真的，”沈易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你家那位小朋友饭量真的惊人，不知道学校午饭是苛待他了还是怎么回事，没见他放学回家不喊饿的，吃饭早换大碗了——楼下二两面那碗，他能吃满。”

长庚吓了一跳：“你说真的？”

沈易：“我骗你干嘛？”

这时长庚才从饭量这件事上琢磨出一点味道来，青春期的小孩，可怕极了——各种意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