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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大屠杀——每个人的苦难

“我听见寒风拂过松林,细雪簌簌落下,悄声无息地落在地上。

“我捧着淌着清泪的红烛,哀乐泠泠响起,萦绕裹挟着每一颗心。”

我一直想为南京大屠杀写点什么,但很多年了,我一直没有动笔。我自己认为原因无他,就是因为我对“南京大屠杀”这个概念,实在模糊得不行。总是每年将近十二月三十日的时候被提醒一下,悲伤与愤怒短暂充盈身心,随十四日零点一点点消湮空中。甚至有时,我会忘掉这个重要的日子。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就像我无法深刻理解一些人对他们的印象总是很模糊,只有一个笼统的概念,哪怕他们在我身边很常见。

今年我又想起这个问题,所幸终于解决了。

我之所以对“南京大屠杀”很模糊,对它的感受总是转瞬即逝,在忘记与想起中徘徊,是因为我将它作一个很大的集体来记忆。从小到大,每每提及,大人们总是向我灌输着一个日期、一段时间与“三十万余人”这个很大的集体概念。这个很大的集体概念消弭了南京大屠杀本身所具有的那种悲凉,它使我们不能更清楚、更深入地去感知那种恐惧、惊疑、绝望与悲凉,也无法记住那震惊、悲伤与愤怒。当你将六个星期拆成四十二天,将四十二天拆成一千零八个小时,再将一千零八个小时拆成六万零四百八十分钟、三百六十万两千八百八十秒,将三十万余条生命拆成一个个独立的灵魂,再去体会、去铭记,感受也许会更清晰深入,记忆也许会更深刻。

当我抱着将整体的概念化为个体、将整个民族的苦痛、耻辱与哀伤化为一个人的悲剧的想法,再去接触那些资料,我发现我忘不了那些血淋淋的数字与文字,也忘不了那些绝望至极的日子。我试图去想象那三百六十万两千八百八十秒的南京,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以前看过的、知道的、文字描述的一切画面争先恐后地钻入我的脑海,交织成了一副完整、破碎的画面,久久不能离去。我似乎看见无边的硝烟为这个曾经富庶繁华的城市蒙上了一层灰纱,死气沉沉的,瘆人的寂静透出无边的绝望。而这绝望的死气沉沉的寂静中,帝国主义的笑声格外尖锐、刺耳、瘆人,几乎令人胆战心惊。那诡异的笑声穿过大街小巷,还伴着不情不愿的丝竹与陪笑,成了那段时间内,南京城给人的第二印象。

绝望与恐惧织就的黑云密不透风地裹住了这座城,缠得所有人喘不过气来。时隔多年,这种压抑还是能透过文字与数字刹那间扑面而来。

不妨想象一下,假如我是个生活在那三百六十万两千八百八十秒的南京的一个十五岁女学生,我会面临什么?学校早就停课了,也许我正和我的同学们一起东躲西藏,又或和家人躲在一块儿。我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也许等待着我的就是无情的刺刀、子弹、枪口,又或者是土坑、毒气、男人肮脏的笑容。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在这难挨的三百万多秒中,活着的每一秒都是侥幸,未知的下一秒都是危险与恐惧。我再不辨白天与黑夜——昼夜也实在没什么区别了——无边无际的恐惧像深海一样漫过我的心脏,将我彻底淹没。我也许能逃过一劫,侥幸活下来;我也可能以上述的任何一种方式,惨死于帝国主义的军刀下,用我殷红的鲜血与哀泣的灵魂默默控诉他们所犯下的暴行。而我不知道,这南京城内数十万人和我面临的,是同一种恐惧。更糟糕的是,那时的我们,并不知道黑暗的日子会持续多久。这就意味着这难挨的三百万余秒乘了个正无穷,带来的是如潮水般的灭顶的恐惧与绝望。

在这种近乎荒唐的、记忆都变得尖锐的时候,人的记忆既荒唐得害怕,也可靠得可笑。然而,事实就是如此。不论是从当时的报刊还是如今幸存者的口述,我们可以拼凑出这样一个残忍而零落的真相——在那三百六十万两千八百八十秒中,三十余万颗星星陨落了,悄无声息,悄无声息。

也许是有声息的,只是绝非撕心裂肺的呐喊,只是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

有人问:“南京大屠杀与我何干?”

客观上,没有。没有人能将一个自由独立的个体同这样一个惨痛的历史事件联系在一起——但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可以。

南京大屠杀到底和我们有没有关系,有什么关系——这道题,是道主观题。我们的出生就决定了我们回答这道主观题的立场——无论是作为曾经经受过这苦难的中华人民,还是作为大千世界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南京大屠杀与我们每个人都密切相关。而作为中国人,甚至我们的国家曾经经受过的每一份苦难,都与我们密切相关。这种关系自母胎中就根植于我们血脉深处,灵魂之上,无论是谁,无论如何都抹去不了。

而对于全人类来说,南京大屠杀也永远不能被遗忘。它早已不仅仅囿于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苦难,作为战争时代帝国主义铁蹄军刀下一笔深重罪孽,南京大屠杀是全人类的警钟——一如德国法西斯屠杀犹太人和异党的集中营,它们一并成为了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留给我们的,抹不去的沉痛记忆。

假如今天,我们遗忘这痛苦,那么明天,这痛苦也许就会卷土重来。我们牢记痛苦,不忘国耻,不是要心怀仇恨伺机报复,而是要追求和平。我们不是要让白骨上再覆白骨,而是要让白骨之上开出绚丽的花。

我们不能忘记——想想那些无辜惨死的生命,一个个痛苦不堪的灵魂。当我们去触碰这些疼痛的时候,不能只是笼统地抱抱它的躯壳,而应该仔细地去感受它的每一寸骨血,用皮肤用灵魂去感受那些温热的疼痛。

而相较于集体,我们也许需要将目光更多的放在每个个体身上。一个人也许改变不了一个时代,但一个时代正是由千千万万这样的人的故事构成的。有人才能构成家庭,由此能够构成社会、国家、民族。要想了解一个国家,理应从这个国家的人开始,正如柴静所说的那样:“要想如实报道一个国家,先从如实报道自己开始。”

时常去关注一个人。

这并不是让视野囿于方寸,而是透过这个人,可以知悉这个集体,所谓“以小见大”。只有对这个集体的某一个个体有深刻的理解,才能对这个集体有正确的感知与认识,才能谈得上了解。

我想,这就是今年的南京大屠杀所教给我的东西。

“我想,风吹过的时候,也许硝烟又重新弥漫了整座城,和平年代的钟声透过数十年的层层纱雾,不知是否能够传递到那时的南京。

“簌簌落下的雪,哀哀而泣的乐,不要问丧钟为谁而响——

“它就为我们而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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